第十五章任性（4 / 5）

身。

&esp;&esp;白布贤二郎站在几步之外，手里提着一个装着食物的塑料袋和一件明显是女式的外套与鞋子。青年额前的发丝微微凌乱，呼吸略有不稳，显然是匆忙赶来的。

&esp;&esp;男人的目光先是落在赤苇怀里的斋藤身上，快速扫过她赤着的脚，手背上凝固的血迹，然后才抬眸，对上了赤苇的视线。

&esp;&esp;赤苇的怀抱空了，他控制着追去的手。

&esp;&esp;“谁让你把我带来医院的，我不喜欢待在这里，我要回去！”斋藤的语气有些急，甚至可以说尖锐，满是指责。

&esp;&esp;情绪激动之下，用手打了白布的肩膀。

&esp;&esp;赤苇想起过往交集里白布并不是个好脾气的，他能看出来斋藤的情况不对，不想再让她受刺激。

&esp;&esp;然而被如此指着说的白布却是语气平静地、甚至带着后悔，“抱歉，是我做错了”。

&esp;&esp;没有辩解“是为了你好”，没有指责“你生病了需要治疗”，只是干脆地认错。

&esp;&esp;赤苇看着这一幕，心底翻涌的苦涩彻底漫开，淹没了他重逢瞬间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。

&esp;&esp;他们之间有一种他无法介入的氛围，一种建立在更深刻了解之上的，牢固的联系。

&esp;&esp;他像个局外人，站在安全线外，目睹一场进入不了的飓风，如此无力。

&esp;&esp;白布看了眼斋藤没有穿鞋的脚，眼底极快没过心疼。他将手里的塑料袋和外套并到一只手上，随后弯腰将空出的手臂伸到斋藤膝下，稳稳地将她重新抱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没有多少空余叙旧，只对站在原地的赤苇简短地说了一句“谢谢”，随后带着人离开。

&esp;&esp;赤苇站在原地，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车库。怀里的空荡和残留的一点体温提醒着他刚才的真实。

&esp;&esp;他没有立场追问，没有资格关心，甚至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表达自己的担忧。

&esp;&esp;他慢慢地、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稿本，纸张边缘硌着掌心。

&esp;&esp;白布转向了员工专用的停车场，他找到自己的车，用遥控钥匙解锁，拉开后座车门，先将斋藤小心地放了进去。

&esp;&esp;斋藤一坐进去，就直直地往里挪，靠到另一侧车窗边蜷缩起来。她不说话，也不看他，只是望着窗外停车场昏暗的灯光，侧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冷漠。

&esp;&esp;白布本要关上门去驾驶位的动作又顿住了，透过车窗，能勉强看见后座的情况。

&esp;&esp;女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，不吵不闹，她甚至没有创伤复发后常见的脆弱哭泣，也没有继续发泄愤怒。

&esp;&esp;只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，这种平静比刚才的歇斯底里更让人心头发沉。

&esp;&esp;他想，他大概是宁愿她哭出来，宁愿她像刚才那样大吵大闹、像个被宠坏又受尽委屈的孩子，把所有的痛苦都倾倒出来。

&esp;&esp;而不是现在这样，把一切连同她自己都锁回那个早已锈迹斑斑的、谁也看不见的匣子里，如此平静无波。

&esp;&esp;白布再次拉开后车门，他坐了进去，又关上门。

&esp;&esp;密闭的车厢内，光线极暗，只有仪表盘发出微弱的荧光。

&esp;&esp;女人的手按在手腕上，指腹反复摩挲着那片光滑的皮肤——那里什么疤痕都没有，至少肉眼远看是看不见。

&esp;&esp;他并没有开口，只是撕开包装，抽出一张湿巾，淡淡的酒精味弥漫开来。

&esp;&esp;白布伸手，轻轻握住斋藤的手翻过来，斋藤的手背上有凝固的血和针孔周围的一点淤青。他擦得仔细，再然后白布又抽出新的湿巾，弯腰，托起她的一只脚，为她擦干净。

&esp;&esp;细致的触碰，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。

&esp;&esp;如此温柔细致的动作，斋藤的视线缓缓移回到白布低垂的侧脸上。

&esp;&esp;车厢顶灯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，他的表情专注而平静，仿佛正在做的事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。

&esp;&esp;等男人擦完又开始抽纸巾擦他自己的手，斋藤蹙起眉，突然抬起那只刚刚被他擦干净的脚，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对方的腰侧。

&esp;&esp;“你嫌弃我？”。

&esp;&esp;这个问题很难回答，因为白布设想过，如果他不擦等会靠近斋藤，她会说他脏，如果老实擦了，她也会说出如上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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